视频加载中... 遭反动民团烧毁后由国家拨出抚恤金重建的钟友勋故居。 2017年清明节,钟友勋烈士墓碑正式安放在长汀县革命烈士公墓。身为福建省苏维埃政府执行委员会候补委员、福建省委组织部部长,钟友勋没有留下履历表和军功章,唯一的线索就是地方党史中一闪而过的姓名。作为福建苏区的高级领导干部,这个精明能干的客家汉子留给后人一连串的问号。 肃“社党”父亲遇害 濯田镇湖头村, 87岁的钟家标银须飘拂。老人的生父钟和胜是濯田区赤卫队员,在攻打苦竹山时牺牲。钟和胜和钟友勋是堂兄弟,同期参加革命。钟家标从小听长辈讲过父辈的故事。 “钟友勋比我父亲年长5岁,乳名叫‘马平妹’。参加革命后改名‘友勋’,意思是要为革命作贡献、立功勋。大伯1905年出生,从小勤奋聪敏。在我祖父钟升贵的启蒙调教下,友勋大伯写得一手好字。友勋的父亲钟升土在长汀地下党负责人张赤男的秘密发动下,参加了当地的农会组织,担任过濯田区的农会主任。20多岁的友勋大伯也参加革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先后担任湖头乡苏、濯田区苏文书和中共濯田区委书记等职务。听母亲说,友勋大伯后来当了大官,偶尔回家来都是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队卫兵,老一辈的人印象都很深。” 笔者查阅《长汀组织史资料》,1930年10月,中共汀连县委在涂坊成立,钟友勋被任命为濯田区委书记。在斗争形势极为复杂的土地革命战争年代,表现出超凡的信念意志和革命才干,为走向更高的领导岗位奠定了基础。然而,不幸接连发生了。 “升土叔公把三个儿子带进了革命队伍,积极带领群众扩大红军、募集军粮军费等,因此得罪了反动分子。这些反动分子指使人诬陷叔公是‘社会民主党’成员。1932年初的一天,刚从濯田开会回家的叔公突然遭到捕杀冤死。已调到长汀县委工作的友勋大伯匆匆请假回家处理后事。不久,友勋的二弟勺头养子、三弟马三子参加红军也先后牺牲,尸骨无存。在这样的情况下,大伯却更加坚定革命决心,郑重交代伯母林九子,称自己不一定能活着回家。儿子成年后,一定要送一个去当兵继承前辈遗志。大伯牺牲后,伯母把长子道文送到长汀县中队参军。钟友勋一家两代四个烈士,在苏区历史上十分罕见。” 反“罗明路线”尴尬履任 1932年3月,福建省苏维埃政府成立,钟友勋被大会选举为省苏执行委员会候补委员。1933年初,中央下令“猛烈扩大红军”。时间紧急,上杭、永定、龙岩等地被迫把地方武装连人带枪编入主力部队,边区武装力量来不及补充,在敌人的大举进攻下,苏区群众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损失。 福建省委代理书记罗明根据群众意见和斗争实际,向福建省委提出正确的建议报告。却被认为是“悲观失望、退却逃跑”的“机会主义路线”,受到严厉批判,撤销职务。中央任命陈寿昌、刘晓、钟友勋等为临时省委常委。1933年2月28日,中央局派员出席中共福建省委临时代表大会,宣布由陈寿昌代理省委书记,钟友勋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 同乡战友、原福建省少先队总队长王锦标,当时和钟友勋一同参加会议。王锦标晚年曾感慨地说,与会代表尽管内心都肯定罗明在闽西的工作成绩,支持罗明的建议,但对中央的指示却不得不执行。作为土生土长的闽西苏区领导干部,钟友勋参与了闽西苏区建设发展的全过程,对罗明的遭遇充满同情。身为改组后的省委组织部长,他面对的是反“罗明路线”带来的严重破坏。此时奉命履新,钟友勋更是痛心疾首。钟友勋担任福建省委组织部长期间,主持撰写了《中共福建省委工作报告大纲》等重要文件。1933年10月组织召开了福建省第三次党代表大会,《红色中华》连续两期报道了大会的情况。 敌后游击身殒乌泥 长汀县城80岁的陈华英老人是钟友勋的亲外甥女,她告诉笔者:“我的母亲钟四四是钟友勋的亲妹妹。外公和三个舅舅先后参加革命牺牲,晚年只剩母亲孤身一人,钟家的孩子也全都改了别家的姓,每次说起这些,母亲就痛哭流泪。1934年下半年,16岁的母亲参加濯田区苏的担架队,每天来回百十里地为松毛岭战斗的红军抬伤员。有一天,在四都红军医院,母亲突然遇见大舅钟友勋来视察工作。大舅身穿军装、背着短枪,看到瘦小体弱、满面泥污的母亲,交代母亲说,很快就要打大仗,抬完伤员就赶紧和大家回家。从此以后,母亲再也没有见到大舅。” 1934年10月底,为掩护中央主力红军北上,钟友勋跟随省委机关从松毛岭撤退后,按照中央指示进入长汀四都山区坚持游击战争。半年后因孤立无援、弹尽粮绝,福建军区党政军主要领导全部牺牲,部队全军覆没。 钟友勋的嫡孙范金华介绍说:“安仁村的失散老红军邱叫化妈当年和爷爷一起打游击。他生前告诉我,爷爷曾经担任过一支游击纵队的政委。他最后见到爷爷是在四都的乌泥。那天太阳快下山,邱叫化妈正在驻地烫脚。爷爷背着一个公文包,身边跟着警卫员,对邱叫化妈说:‘你们在这里抓紧时间休整,我到前面去落脚。大家要时刻保持警觉,敌人随时可能包围过来。’可是没过两天,邱叫华妈就见到爷爷背的公文包已经换了一个人背了,他估计爷爷就在这两天的战斗中牺牲了……” 受牵连家宅被烧毁 濯田镇安仁村,老宅的厅堂神龛上,挂着一张身穿红军服装的钟友勋画像。这是根据钟友勋妹妹的面相请人手绘的,是钟友勋留给后人唯一的映象。1935年初,钟友勋牺牲,其妻林九子只好带着两个幼子避居10华里外的安仁村,寻求养父母庇护,自此子孙改姓范。 林九子母子寄人篱下受尽歧视和迫害,苦竹山的反动势力寻仇报复,把林九子栖身的老屋烧得精光。92岁的退休干部范文炳当年亲眼看到林九子母子无处藏身的情景,说:“烈士身后,家人持续遭到反动势力的残酷迫害,房屋被烧,生命也遭到摧残。全国解放初期,钟友勋的长子范道文(后更名为范钟文)参加长汀县中队,复员回到安仁村,被苦竹山的仇家绑到濯田街上的关圣庙毒打,屎尿拉了一身。幸好钟友勋生前战友,曾经担任濯田区长的老红军王克成出面制止,才把范道文救了下来……” 林九子和孩子寄身在范氏宗祠的一个角落,这个大字不识的农妇饱受欺凌,忍辱负重。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央慰问团领导亲自过问钟友勋妻儿的下落,林九子领到300元抚恤金,在当地政府和亲友的帮助下,在几成废墟的老屋残垣断壁上盖了一座房屋,新旧墙体相接的断面至今清晰可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