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加载中... 寂静阴森的牢房里,昏暗的日光透过小窗照在陈客嫲瘦削灰白的脸上。她躺在潮湿阴冷的地上,慢慢地苏醒过来,试着挪动身子,但胸前像针刺一般的疼痛传遍全身,全身不禁一阵阵地抽搐起来……这时,她才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黄昏,坐在门口缝补衣服的陈客嫲见一队民团闯进村子,就赶紧喊了起来:“牛吃麦子啦……”正在屋里开会的闽西特委的同志,听到报信暗号,马上安全转移。 敌人没抓着特委同志,也没有抓住游击队员,便气急败坏地把陈客嫲关了起来,用尽各种酷刑拷打,要她说出游击队的下落。 “快说!后田有几家通匪?”一个满脸横肉的敌军官一面用皮鞭抽打她,一面恶狠狠地逼问。 “什么匪不匪的,你们才是土匪!强盗!” 敌人恼羞成怒,在刑讯室里,陈客嫲被剥光了衣服,几个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淫笑着,手执一把正燃着的香,威胁道:“你不怕死吗?用香灼烧的滋味可不好受呀!” 陈客嫲挺起胸膛:“烧吧!你们能烧死我,可烧不死我的心。” 那些刽子手朝她的胸脯灼烧起来,一阵阵的疼痛使她全身筋骨打颤。她紧闭着眼,咬紧牙根,嘴唇流出了鲜血。 敌军官见连一个女人也征服不了,气得发疯,丧心病狂地用刀子割去了她的乳房、再撒上盐,拖回牢房。 …… 同牢房的女难友,看到她被打成这个样子,都同情得掉下眼泪。陈客嫲对她们说:“别难过,转告游击队,替我报仇,告诉我媳妇,家中还有一点米,别忘了给同志们送去……”陈客嫲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惦记的却是游击队的同志们,唯独不考虑自己的安危。 陈客嫲原名邱清玉,1885年出生于龙岩白土(东肖)隘头村一户贫农家庭。因为她童年逃难到客家人聚居的永定,后嫁到白土后田,大家不去问她的原名,都叫她“客嫲”了。这位贫苦农民的女儿,受尽了地主的欺压剥削,是共产党领导后田农民暴动,她才分得田地,她从心坎里感激共产党,感激红军。她参加农会,拥护革命,支援红军。她送独子参加红军,1931年儿子被诬为“社会民主党”而惨遭错杀。她的胞弟和侄儿也在战斗中牺牲了。她擦干眼泪,决心跟共产党走。红军长征后,她多次冒着生命危险,为游击队送情报、送粮食、照料伤员,曾用特制的双层粪桶 (上层盛干粪,下层藏米盐)的巧妙办法瞒过民团哨兵,接济游击队。同志们都亲切地称她为革命的“老妈妈”。但反动派对她恨之入骨。有人替她担心,她却笑着说:“我陈客嫲跟定了共产党,杀头怕什么,我早准备睡埔邦排了!” 埔邦排是白土墟后山头的一块山丘,敌人常在此杀害革命同志。 陈客嫲正望着牢房顶,“吱嘎”一声,牢门被打开了,走进了几个荷枪实弹的敌兵。 敌人决定把她处死。 门外北风呼啸,电闪雷鸣,大雨将至。冷风吹得她伤口刺心地痛,她和另外六位同志被拉到了埔邦排的一块空地上。 “共产党万岁!”“红军万岁!” 枪响了,她身子一震,倒了下去。 滂沱大雨,一直下个不停。 风在呼啸,雨在狂浇。陈客嫲躺在泥水中,渐渐苏醒过来。原来,子弹只穿过她的下巴,她没有死。为革命而活下去的坚强意志,她又活过来了。她按紧伤口,走走爬爬地找到女儿家,后又被转移到了后田张三姑家。 游击队将陈客嫲接到山上养伤。 伤好后,她又在村子里活动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陈客嫲还活着的消息,终于被敌人知道了。 寒冬的一个清晨,敌人包围了张三姑的家,砸开门,陈客嫲和张三姑被捕了。 任凭敌人严刑拷打,陈客嫲始终闭口不言。敌人狂叫起来:“上次用枪没有打死你,这次要用火活活烧死你,看看你的命有多硬!”面对敌人的威胁,陈客嫲鄙夷地看了敌人一眼,从容地说:“我为革命已经死过一次了,能为革命再死一次,是我最大的光荣!把火烧起来吧,土匪兵!” 1937年1月25日,敌人在白土墟场上架起一大堆木柴,浇上煤油,把陈客嫲捆住抬到柴堆上。 “陈客嫲!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红军游击队在哪里?” 陈客嫲慢慢抬起头,高声喊道:“红军满山都是,他们就要打回来了!你们的狗命长不了啦!乡亲们,要团结起来打倒反革命啊!” 她的喊声还没完,木柴堆就被点燃了。白土集镇升起了一团熊熊火焰,浓烟冲向云霄。人们看到大火烧起时,陈客嫲还在高呼:“红军万岁!” 烈火中,陈客嫲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