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山歌经久传

红色山歌经久传

□ 王平 向贤彪

“唔怕死来唔怕生，天下事情妹敢当；一心革命为穷人，阿妹敢去上刀山！”这是百年前福建省永定县金砂乡客家小歌手张锦辉常对贫苦农民唱的一首山歌。

往事悠悠，时钟拨回到那个风雨如磐的岁月。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为播撒革命的火种，闽西革命根据地创始人之一张鼎丞回到家乡创办平民夜校，建立农民协会，发展党团组织，建立革命武装。其间，年轻的张锦辉进入平民夜校学习，逐步懂得了穷人要翻身就要闹革命的道理。锦辉姑娘天生一副金嗓子，唱起歌来连树林里的鸟儿都安静了下来，父老乡亲们更是百听不厌。夜校组织者鼓励锦辉把学到的革命道理编成山歌，唱给乡亲们听，以山歌为武器做宣传鼓动工作。

1929年5月，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再次入闽，在永定县建立苏维埃政权，并根据斗争需要，在溪南区成立了宣传队。张锦辉带头参加宣传队，成为宣传队的排头兵。在这期间，她和宣传队的同志走村串户，为乡亲们演唱了《救穷歌》《军阀的罪恶》《农民苦》《土豪恶》等红色山歌。张锦辉与队友们热烈而富有感召力的歌声，如革命的火种撒遍山乡，植根于乡亲们的心田，对宣传和发动群众起到了突出的作用。

乡亲们喜欢张锦辉姑娘，亲切地称她为“红色小歌仙”。而国民党反动派却对她恨之入骨，在一次演出活动中张锦辉突遇保安团袭击，不幸被俘。敌人对她进行连番审问和酷刑折磨，但她意志如钢，宁死不屈，最后被敌人残酷杀害，年仅15岁。临刑前，她用山歌向乡亲们告别——“穷苦工农并士兵，希望大家爱齐心。”“打起红旗呼呼响，工农红军有力量。”

闽西是著名的山歌之乡。用红色山歌宣传革命、发动群众，是当年闽西人民同敌人进行斗争的有力武器。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另一位创始人邓子恢，就是一位著名的山歌手。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声音洪亮，用当地老乡的话说：“子恢一亮嗓子，连雀儿都会掉下树来。”在革命战争年代，邓子恢曾几度担任宣传队长，唱山歌就成为他发动群众、宣传革命的绝佳方法。新中国成立后，乡亲们还情不自禁地回忆说：“邓部长总是一身农民打扮，深入田间地头，与农民一起劳动，一起唱山歌，我们就都叫他山歌部长。”邓子恢显然对这个称谓挺满意，他曾自豪而风趣地说：“那时，我这个宣传部长，其实就是山歌部长。”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如今，闽西大地早已春色满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可以说，如今的闽西是山变水变人大变，家家户户尽欢颜。而不变的是，父老乡亲们仍然喜欢唱山歌。过去，人们用山歌宣传革命、唤起民众，今天，人们用山歌歌颂祖国歌颂党、歌颂新时代。时至今日，当地民间歌手自发组织起来集中学习、编写山歌，让乡亲们在农家小院、田间地头都能听到“山歌颂盛会、乡音讲党音”。九泉之下的锦辉姑娘若有知，一定听到了新时代的动人歌声——“唔唱歌来山水乐，山乡巨变人欢歌；若问变化哪里来，党发号令民声和。”“党的盛会启新程，山河回应民心振；莫道征途有艰险，团结奋斗万事成。”

（原载《中国纪检监察报》2023年3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