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加载中... 忘不了的思乡情 割不断的血脉缘 □ 黄学隆 我很庆幸生活在一个拥有多国籍亲人的家族里,让我从小就对世界有了深刻的了解,对思乡情、血脉缘有更深刻的理解。 家族里,大伯公和爷爷是最早开始下南洋的。1940年,大伯公带着大伯婆、姑婆和爷爷,从大埔码头登船,经历了七天七夜的海洋生死漂泊,到达了异国他乡——马来西亚槟城。 爷爷在世的时候曾跟我说过在槟城工作生活的往事,但我记得不深,只知道当时生活相当困难,开始时给当地老华侨打工,再后来开药铺,克服各种艰难困苦,一步步发展起来,落地生根。对于爷爷他们而言,这段痛苦的岁月是难以回首的,对家人的思念往往只能寄托于上苍,在每逢初一、十五时多几个祈福,以图减轻自己对祖国亲人的思念。在那个烽火岁月里,时不时从《星洲日报》传来的祖国抗战及后期解放战争的消息,都会让人神情紧绷。 年少的爷爷是个大帅哥,得到当地马来姑娘的青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时常在忙完生意后与马来姑娘约会、聊天。大伯公看出这苗头,及时电报告知远在故土的曾祖父,曾祖父大怒,直言娶异国他乡的姑娘,就如失去一个儿子,坚决反对,并要求爷爷立即回国。爷爷不敢有违父命,在1951年回到家乡,并遵媒妁之言与奶奶结了婚,因而留在了祖国。因为一起度过了那个苦难的年代,爷爷与大伯公、大伯婆、姑婆等人的感情是何其的深厚,彼此都是那么的牵挂,也因为祖国还有那么多至亲,在1960年代,国内最困难时,新加坡的亲人节衣缩食,一直接济着祖国的亲人,度过了那可怕的“荒年”。新加坡从马来西亚分离出来后,国外的亲人全搬到了新加坡,这段时间大家一直保持着些许的联系。 人在苦难或者快乐时,时间过得尤其快,怕的是无所事事,碌碌无为或心有牵挂,就会度日如年。爷爷说1975至2000年间是最难过的时候,大伯婆在新加坡的一场意外交通事故中去世,大伯公也因此早早郁郁而终。大家因此失去了联系,想着堂叔兄妹们在异国他乡不知过得怎样,总感到时间很难过。 怀着对亲人的思念,对故土的深情,让我们彼此的联系再次在机缘中延续。2001年,老家旅新华侨,新加坡曾兄弟旅行社董事长曾良材老先生不忘故土、热心教育事业,前往我就读的闽西职业大学捐资助学,提早一天听到这消息的我,惊喜万分。我曾听爷爷说,我有一个亲表叔,在曾老的旅行社任经理,我决定揪住这个机会,想办法再与新加坡亲人联系。因此我连夜写好表达对国外亲人思念之情的书信,并用塑料袋装了一把故乡的泥土。以期在曾老到来时,乘机交给曾老,希望曾老帮我们再次联系上国外的亲人。功夫不负有心人,曾老把我的东西交给了我的表叔,我们家族再一次拾起与国外亲人联系的机会。 表叔基于对祖国亲人的思念,亲自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故土,并了解祖国的情况。受此影响,我的堂叔、堂姑们在2009年终于携团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故土。 大团圆是愉快的,但也带来了大家对先人的追思,更引人对过去中断联络的反思,更加坚定大家保持家族联系的决心。大家从修缮曾祖父、曾祖母的坟,修缮上代祖宗辛苦建起的老房子开始,加强家族的联系……2021年是家族迎来新一代事业接班人成家立业的一年,从小在祖国长大的表侄女因在新加坡务工,巧遇良缘,与同是新加坡华人后代的表侄女婿喜结连理,历经三代人,家族再次构建了更深的异国他乡情缘。 回想着家族几代人、几十年的分分合合,大家终会在某一个点上,再次相合,我想这就是忘不了的思乡情,割不断的血脉缘吧! |